董仲舒,生于汉文帝元年(公元前179年),卒于汉武帝太初元年(公元前104年),广川(今河北省枣强县,一说景县)人士。他少年时期专攻《公羊春秋》,与公孙弘一同师从胡毋生。汉景帝元年(公元前156年),他与胡毋生一同被立为博士。董仲舒治学勤勉,有“三年不窥园”之美誉,因其学术态度严谨,故在学术上成就斐然。《史记·儒林列传》赞誉:“汉兴至于五世之间,唯董仲舒名为明于《春秋》。其传公羊氏也。”《汉书·五行志》亦载:“景武之世,董仲舒治《公羊春秋》,始推阴阳,为儒者宗。”在司马迁眼中,自汉初至汉武帝时期,传《春秋》公羊学的学者中,董仲舒堪称翘楚。班固则评价其为西汉儒者的一代宗师。
汉武帝登基后,广纳贤良文学之士,董仲舒因此“以贤良对策”(即“天人三策”)向汉武帝上书。据《汉书·武帝纪》记载:(元光元年)“五月,下诏征召贤良……于是董仲舒、公孙弘等人脱颖而出。”
董仲舒的“天人三策”主要以《春秋》公羊学为理论基础,从“天人相与”的理念出发,论证“大一统”是“天地之常经,古今之通谊”。他提出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,并倡导“礼乐教化”,主张设立太学,选拔贤才,实行“量材而授官”,建议“州郡举茂才孝廉”。汉武帝对董仲舒所呈递的“天人三策”极为满意,遂任命他为江都(今扬州)相,辅佐易王刘非。易王作为汉武帝的兄长,素来骄横,偏爱武勇,但董仲舒能以礼义加以匡正,因而易王对他亦颇为敬重。在担任江都相期间,董仲舒治理封国时运用《春秋》灾异学说的观点,推演阴阳变化,例如求雨时需闭塞阳气,放纵阴气;而止雨则反之。然而,这些实则仅是迷信的仪式罢了。
元光五年(公元前130年),匈奴大举侵犯边境,易王刘非上书汉武帝,请求领兵抗击匈奴。然而,汉武帝并未批准。原因在于刘非“崇尚武力,沉迷于宫馆建设,广纳四方豪杰,生活骄奢无度”。或许正因如此,董仲舒被“贬为中大夫”。
中大夫乃“掌论议”之官,驻于都城长安。在此期间,董仲舒因擅长阐释灾异之理,在家中针对辽东高庙与长陵高园殿的火灾事件,推演其深意,撰成《灾异之记》草稿,尚未呈递给皇帝。主父偃私下窥见此稿,出于对董仲舒的嫉妒,竟将《灾异之记》草稿窃出并上奏朝廷。汉武帝遂将此稿交由朝中众儒审阅。文稿中含讽刺时政之辞,当时董仲舒的弟子吕步舒并不知此乃师作,误以为乃荒谬之文。汉武帝震怒,遂将董仲舒下入大狱,后又颁诏赦免其罪。自此,董仲舒再也不敢妄谈灾异。
董仲舒之所以获赦,推测与汉武帝对其作为杰出经学大师的重视密切相关。在他重任中大夫之后,汉武帝再度颁布诏书,命吾丘寿王“从中大夫董仲舒受《春秋》”,意即指示吾丘寿王向董仲舒学习《春秋》公羊学。
元朔五年(公元前124年),公孙弘担任丞相,董仲舒在《诣丞相公孙弘记室》一文中提到“江都相董仲舒”,由此可知此时董仲舒已从中大夫复任江都相。董仲舒为人清廉正直,治学《春秋》公羊学,造诣深厚,相比之下,丞相公孙弘在此领域则远不及他。公孙弘对曾与他有过矛盾的人,虽表面亲善,实则暗地里乐于构陷。他嫉恨董仲舒,伺机报复。深知汉武帝之兄胶西王行事恣肆放纵,便向汉武帝进言:唯有董仲舒胜任胶西王相之职。汉武帝遂调任董仲舒为胶西王相。胶西王素闻董仲舒乃一代大儒,德行兼备,因而待之尚善。然而,董仲舒仍忧心久居其位难免触怒,遂托病辞去胶西王相职务。退隐家中后,他始终不问家业,专心致志于著书立说。
董仲舒居家数载,每逢朝廷有重大事宜需商讨,汉武帝皆遣使者及廷尉张汤亲至其府邸咨询,而董仲舒的应对总能清晰阐明纲纪法度。
董仲舒的著作,“皆阐明经术之精义,及上疏条陈教化,总计一百二十三篇。其对《春秋》事得失的论述,包括《闻举》、《玉杯》、《蕃露》、《清明》、《竹林》等篇目,又有数十篇,累计十余万言,皆流传于后世。”这些著作,后来大多收录于《春秋繁露》一书之中。
综上所述,我们可以看到董仲舒不仅是一位杰出的学者,也是一位具有深远政治影响力的儒学大师。他的学术思想和政治主张,对汉代乃至中国历史上的儒学发展和政治制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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